五、毛泽东、中央总学委和中央社会部的关系
自整风运动展开后,中共中央的组织形态也随之出现若干新变化,尽管在与各战略根据地和与重庆南方局的联络来往方面,毛泽东继续以中共中央、中央政治局或中央书记处的名义发布指示,但在延安,中央政治局和书记处的大部分权限已被中央总学委所取代。中共中央大多数部委的职权范围也大大缩小,仅限于维持一般业务工作的水平。在毛泽东的精心策划下,中央总学委实际上已成为凌驾于政治局和书记处之上的中共最高决策和权力机关,尽管毛在1942年已完全控制了政治局和书记处,但他还是感到这两个机构有些碍手碍脚,毛要创设一个完全听命于他个人,由他一人支配的组织。然而中央总学委并非是一个固定的实体,它只是毛泽东为掩饰其在党内实行一人统治而设置的临时机构,在整风运动期间,它时而出现,时而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中央总学委的存在及其退隐全凭毛的个人意志决定。1942年是中央总学委大显神威的时期,在它的核心层仅有毛泽东和康生两人,而康生则完全听命服从于毛。中央总学委的关键部分是由毛、康直接领导的各系统分学习委员会,各系统分学委作为贯彻毛泽东意图的得力工具,在整风初期即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就在各分学委唱主角的同时,长期被宠罩著一层神秘面纱的中央社会部,也从过去所处的幕后一步跃入到前台。
中央社会部「出山」的直接和表面的原因是,各分学委的审干工作超负荷运转已难以为继,急待社会部支持。整风转入审干阶段后,中直系统、军直系统等分学委的工作量急剧增加,各基层单位汇报上来的有关「重点人群」的反省笔记、「小广播表」和个人历史自传以及其他交代和审查材料堆积如山,大量的文字材料需要整理、汇编和核实;各系统的分学委还承担了与被怀疑对象个別谈话、对某些人实行侦讯、布置监控等繁重任务。对于这类具有「特工」性质的工作,经历过江西时期肃反斗争的各分学委的领导,虽然并不陌生,操作起来,一般也得心应手;但是,今天的形势早已不同于江西时期,某些特殊的调查已非各分学委独立所能完成:首先,被审查对象面广量大,互相交叉,几乎覆盖延安各机关、学校,没有社会部的协调,调查几乎不可能进行;其次,审查要求也有所提高,某些审查项目已带有特殊的专业色彩,例如通过电台异地调查、邮检等,使许多分学委的领导同志深感有社会部配合的必要,甚至如何提高审讯工作的效率,也急需专门机关的指导;第三,运动的发展和深化令人目不暇接;一些参加各分学委、原先负责审查別人的干部不久自己就成了被怀疑对象,并被关押和「控制」起来。上述情况使得各分学委普遍感到人手紧张,纷纷向中央总学委告急。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中共情报肃反的专门机构——中央社会部,被毛泽东、康生引入到领导审干的中心位置。于是,从表面上看,在延安主持整风审干的机关仍然是各分学委,但内里却是中央社会部在掌握、控制和操办一切。
中央社会部在毛泽东的部署下,迅速介入正在展开的审干运动,还有更深层的原因——这就是由康生领导的社会部绝对服从和效忠于毛,是毛完全可以支配的力量。
中央社会部的前身是1931年11月在江西瑞金成立的国家政治保卫局,该局由原上海中共中央特科部分成员和中央苏区原红军干部组成,邓发长期担任局长一职,其副手是与周恩来有较深历史渊源的原上海特科重要干部李克农、潘汉年和李一氓。[12-43]在1932至1935年遵义会议之前,周恩来对国家政治保卫局具有支配性的影响。在周恩来、博古、张闻天有意识的安排下,一些与毛泽东关系密切、曾参与「肃AB团」的干部,如曾山、陈正人、古柏等,被安置在地方党政部门或军队工作,因此从1932年起,毛泽东对中共肃反机关已不再具有影响力。
在这里需要指出的是,在江西时期,周恩来还直接主管中共的机要情报部门。邓颖超具体承办中共最核心机密——与莫斯科的秘密电讯联络工作。由于处在频繁的战争环境,中共的机要情报、肃反、反间谍工作常常是互相交叉重迭——在长征之前,还有一个大概的分工,即中共中央(苏区中央局)秘书处,中央军委秘书处负责党和军队系统的机要联络,国家政治保卫局主管肃反和情报收集工作。但是在长征前夕,为了军事行动的需要,中共所有的机要情报系统就已全部集中于中央军委机要科,中央秘书处事实上已停止活动,只保留个別工作人员。邓颖超作为中央秘书长,和刘英(以后成为张闻天夫人)一直随博古、李德、周恩来率领的首脑部门转移,主要承办会议记录一类的文书工作,而未和其他妇女干部被安置在「干部休养连」。
毛泽东对周恩来一手掌管机要、情报、肃反部门极为不满,1935年1月遵义会议后,就开始采取行动,逐步蚕食周恩来的领地。1935年6月后,毛泽东亲自派自己的秘书王首道接管中央军委机要科,不久又派王首道接替原由邓发负责的政治保卫局领导一职。尽管1935年末召开的瓦窑堡政治局扩大会议宣布恢复中央秘书处和中央各部委,并任命原保卫局干部张文彬为秘书处长,但不久张文彬即被调做统战工作,实权仍控制在副秘书处长王首道手中。
中共中央抵达陜北后,情报肃反部门职责分工的关系开始逐渐理顺。在原国家政治保卫局基础上,先建立方面军保卫局,继而改称西北政府保卫局,由周兴担任局长,受王首道节制。中央军委机要科则一分为三,分別组成中央秘书处机要科、中央军委机要科和方面军保卫局(西北政府保卫局)机要科。中央秘书处机要科负责党务机要电讯;中央军委机要科负责红军军事机要电讯;保卫局机要科负责情报系统电讯和秘密电台的管理。从形式上看,中共已形成了三足鼎立的机要情报系统,然而实际上,所有机要情报大权已完全集中于毛泽东一人之手。因为,这三个系统全归王首道领导,而王首道则对毛绝对服从,深获毛的信任。为了彻底控制中共的机要情报机构,毛还将自己的老部下曾三调入中央秘书处机要科,配合王首道开展工作。与此同时,邓颖超因病远赴北平治疗,完全离开了机要情报系统。
由王首道统掌中共机要、情报、肃反系统的局面在1937年11月康生返回延安后发生变化。毛泽东经过细心考察,对康生的忠诚、情报专业经验和工作能力作出了肯定的判断,遂在1938年9月以后。任命康生担任新成立的中央社会部兼情报部部长(中社部正式成立于1939年2月,但在这之前,实际上已经运作)。但是毛泽东并没有将中共情报、机要、肃反所有大权完全交给康生,康生仅负责肃反和反间谍业务,同时兼管一部分情报业务(1939年情报部成立半年后,毛即宣布撤消情报部),党务机要、国际通讯等情报业务仍由毛的老部下王首道和王观澜掌管。
为了获得更大的权力,进而成为中共情报保卫部门的最高负责人,并在党内占据更重要的地位,1938年后,康生在全力支持毛泽东对付王明等国际派的同时,竭尽全力加强中央社会部的内部建设,将社会部办成了一个机构齐全、集中大批专业人员、情报网密布全国的中共第一大部。
在康生的主持下,社会部依照苏联格伯乌的结构加强了组织建制,使社会部成了门类齐全的情报反间谍机构。社会部下辖有五个局:一局主管组织、人事;二局主管情报;三局主管反间谍;四局主管情报分析;五局主管特工训练。社会部还有两个直属部门:保卫部和执行部。为了培养派往国统区的特工人员和根据地内的情报、肃反干部,社会部还办有西北公学。
在社会部系统,一批经验丰富的老情报专家:李强(真名叫曾培洪,原中央特科成员,1938年初从苏联回到延安后被任命为军工局和军委三局副局长,是老资格的电讯专家,其工作与中社部有交叉)、许建国、曾希圣、邹大鹏、冯铉、李士英、罗青长、黄赤波、杨奇清等分別担任了各局室领导职务,少数具有外语、电讯业务知识的青年知识分子干部,例如符浩等也被吸收到各局工作,社会部可以称得上是延安专业人才最集中的单位。
在康生的领导下,社会部在延安广布情报侦察网,触角伸及四面八方。在延安重要的党、政部门和教育系统,都有社会部的特派员和秘密网点,在特派员之下,另有受特派员领导的「网员」,专门从事情报搜集和侦察工作。受社会部直接领导和管理的秘密情报员,一般都具有公开活动的合法身份,他们或是各单位的负责人,或是学校在读的学生。社会部还建立起对延安社会情况的全面监控,在邮局、旅店、饭庄、交通车队、供销合作社等单位都派有专门人员从事情报收集工作。延安著名的「西北旅社」即为社会部所办,社会部干部汪金祥、曲日新都曾担任过「西北旅社」的经理。社会部对前来参观访问的外来人员的监控更是极端重视,主持接待来访人员的专门机构——延安交际处,名义上属边区政府的编制,但边区政府对交际处并无支配力,因为交际处实际是社会部的下属部门。
在毛泽东的首肯下,社会部也将它的工作网络扩伸到中央办公厅和中央军委办公厅(在延安时期,这两个机构是融为一体的),与斯大林身边的工作人员皆属于格伯乌的情况相类似,毛身边的工作人员同时也是社会部成员,不仅叶子龙参加社会部工作,甚至毛的妻子江青在组织关系上也隸属社会部。[12-44]由此可见,在这一时期,毛对康生领导的社会部在政治上是完全信任的。
毛泽东对在康生领导下的社会部所发生的变化深表满意,康生的凌厉的工作作风和对毛的绝对效忠,给毛留下深刻的印象。为了进一步削弱周恩来在中共情报和肃反系统中的影响,在情报和肃反部门树立起自己的绝对权威,同时也为了彻底弄清机要情报系统干部的历史状况和现实的思想表现,毛决定对康生进一步放权。
1942年4月4日,中共中央书记处发出「中央关于成立机要局的通知」,宣布将原先三足鼎立的中央秘书处机要科、中央军委机要科和中央社会部机要科合并为统一的中央机要局,由康生兼任局长。[12-45]康生终方全实现了梦寐已求的对中共机要情报系统的控制权,成了名副其实的中共情报和肃反系统的首脑,同时成为中共核心层中仅次于毛泽东的最有影响力的关键人物。
1942年康生的职务表: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兼中央书记处书记;
中央总学习委员会副主任;
中央党和非党干部审查委员会主任;
中央社会部部长;
中央情报部部长;(1941年10月成立)
中央机要局局长。(1942年4月4日成立)
康生在获得中央机要局局长一职后,为了报答毛泽东的信任,在原中央秘书处机要科和军委机要科厉行清洗,将一批资深的机要干部清除出机要系统,使原先三个机要科的二百个工作人员,在机构合并后只剩下九十九人。[12-46]在人数减少一半,工作量急剧增加的1943年,中央机要局的干部(1942年4月18日又易名为中央机要科)超负荷运转,然而这一年却被誉为是「大转变的一年」,并获得毛的高度称赞。
康生身兼数职,直接掌管中共的机要、情报、肃反、反间谍事务,但中央社会部却仍是所有秘密机关的真正核心部门。由于社会部的干部技能全面,经验丰富,很快就取代了合并单位原先的干部,成为各主要科室的骨干。康生并布置社会部干部从事整风审干的新任务。于是,康生机关的势力在1942年后迅速膨胀,其工作性质也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在毛泽东的支持和关心下,正当中共中央各部委纷纷萎缩时,中央社会部却成了唯一获得大发展的部门,成为毛泽东领导整风审干运动所依靠的核心组织。
中央社会都插手整风审干运动一般通过下列方式:
一、社会部隐身于总学委和各系统分学委之中,以总学委和各系统分学委的名义开展活动。康生身兼中社部部长和总学委副主任两职,为社会部的渗透活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在更多的情况下,总学委与社会部的关系就如同两块牌子,一个机关那样,几乎很难看出两者的区別。只是在公告有关整风全面部署时,才动用中央总学委的名义。
二、社会部与中央组织部、中央党校分学委等重要部门密切合作,派员直接指导有关单位的审干。康生与中组部部长陈云均是1931年5月顾顺章事件后改组成立的中央特科负责人,1935至1937年,两人又在莫斯科长期共事,1937年11月同机返回延安。整风运动期间,陈云与康生同属毛泽东所倚重的少数几个中共领导人之列。中央组织部作为党的干部管理和审查的专门机构与中央社会部有著密切的业务联系:中组部负责为社会部选送干部;社会部在侦讯、调查重点怀疑对象时,往往也需要中组部提供有关背景材料;两部门关系一向十分紧密。彭真虽与康生无历史渊源,但从整风之初,两人关系就十分密切。中社部直接派人深入到中央党校各部配合审干,而中央党校「挖出」的重点「反革命」,也大多移送社会部关押。中社部还具体指导关押边区系统嫌疑干部的西北行政学院的审干业务。
中央社会部虽然广泛深入地卷入党内斗争,但是并没有越出毛泽东的控制范围。因为早在1940年,社会部派驻各单位的特派员制度就被取消,而代之以新成立的保卫委员会,由各单位的党组织和社会部共同负责考察嫌疑分子的工作。此举改变了社会部原先模仿苏联格伯乌搞的垂直型的情报和侦察制度。整风运动展开后,毛在扩大康生权限的同时,为了防止康生权力的过分发展,从而威胁自己的地位。还采取了一些特殊的防范措施。
首先,毛泽东不允许康生插手他本人与斯大林和共产国际来往的电讯联系系统,而是指定任弼时具体负责此事。王观澜、吴德峰(吴崇宝)、帅孟奇领导的「中央农委」(农村工作部)受毛和任弼时的直接须导。中共其他任何领导人不得过问毛和莫斯科的来往秘电。康生和社会部只是负责绝密电讯系统的外部保卫工作,及对该系统人员的政治审查。尽管毛泽东的俄文翻译师哲属于社会部系统,但师哲作为任弼时的秘书和毛泽东与斯大林来往文电的译员,与康生仅维持一般的工作关系,而绝不向康生透露有关毛和斯大林来往密电的内容。康生则因师哲所处的特殊地位,不断向其示好。
第二,毛泽东在社会部内安排非康系人物作康生的副手,以牵制康生。周恩来由于历史因素,对中共的情报工作,长期承担重要的领导责任。1938年后,周对情报工作的领导权虽被毛部分转移到康生的手中,但是,因周恩来在毛与王明的斗争中迅速转变立场,加之周的丰富的情报工作经验和从事统战工作的便利条件,毛泽东仍让周恩来分管领导国民党统治区的政治、军事情报及对英、美的国际情报的工作。同时,在社会部内,继续保留大批与周恩来关系密切的情报干部。周恩来的两个老部下:李克农和潘汉年,经毛的同意,也一直担任中央社会部副部长的职务。1941年3月,李克农自重庆返回延安,毛一方面用康生圈住李克农,压抑李在政治上的发展,不让李克农参与自己与王明等争斗的上层核心机密;但在另一方面,又将李克农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情报专家使用,使李克农成为康生在社会部的第一副手。毛的这种安排,虽说并非有意针对康生,但站在康生的角度,毛让一个周恩来的老部下做自己的副手,也包含对康生某种制约的含意。在康生的社会部系统,毛泽东还另外安插了一些与自己有著较深历史渊源的老部下担负重要工作,例如毛指定曾三长期负责中共的核心机要,即使在中央机要局系统一归由康生领导后,曾三仍然是康生不敢轻视的人物。毛让彼此背景不同,来自各个山头的情报干部在社会部内协同工作,使康生永远难以达到「清一色」。
第三,毛泽东在让康生兼管中央军委情报工作的同时,限制康生在军队的情报和保卫部门发展自己的势力。1942年前后,毛泽东对军方尤其对彭德怀的不满十分强烈,因此毛有意让康生进入毛一向护卫极严的禁脔——军队情报系统,以挫伤彭德怀等军中将领的「傲气」。然而,毛又十分掌握分寸,决不允许中央社会部垂直在八路军中建立组织,而是规定由各大战略根据地的党委和军队领导各自的社会部。中央社会部与各根据地和八路军、新四军军中保卫部门的关系,只限于业务指导,这样不仅可以避免军队和党的特工部门的冲突,同时也避免了康生系统尾大不掉的危险。
第四,毛泽东有意给予边区保安处一定的独立工作权力,让社会部与边区保安处形成某种相互制约的关系。边区保安处是延安地区公开的治安管理机构,在形式上隸属边区政府领导,但实际上,边区保安处的真正的上级是中共中央西北局和中央社会部。边区保安处的前身是1935年成立的方面军保卫局,1936年易名为西北政府保卫局,由毛泽东的老部下,当年「肃AB团」的活跃分子周兴任局长,1937年又改名为边区保安处,成为拱卫中共中央的主要机构之一,仍由周兴负责。中央社会部成立之前,边区保安处代行社会部的职能,组成社会部和情报部的工作人员,基本上也是从边区保安处调出,所以保安处与社会部原本是一母所生的关系。但是,由于隸属关系的交叉性和工作分工的差別,保安处开始受到高岗的影响,并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工作范围和干部队伍,已不单纯是社会部的下属机构。边区保安处事实上成为仅次于社会部的第二个保卫系统,而康生对边区保安处并不具有绝对的支配力。
综上所述,康生和中央社会部纯粹是毛泽东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当毛需要借助康生打垮政敌、实现自己的战略意图时,毛就「放虎出山」,授予康生及其机关极大的权力,将社会部的职能扩大为既对外,又对内,使其成为仅服从自己,而凌驾于党的其他部门的太上机关。然而就在社会部最风光的1942至1943年,毛也留有一手,他要使康生明白,毛永远是他的主人。
注释
[12-43]1932年秋李一氓任国家政治保卫局执行部长,李克农则被调往前方任一方面军保卫局局长。参见李一氓:《模糊的荧屏——李一氓回忆录》,页147。
[12-44]参见王力:《现场历史——文化大革命纪事》(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1993年),页26。
[12-45]中央书记处:《中央关于成立中央机要局的通知》,引自费云东、余贵华:《中共秘书工作简史》(1921一1949)(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92年),页206、209。此书作者系中央文件馆副研究馆员,该书引用了许多珍贵的文件资料,其中有不少是第一次披露。该书在出版前曾征求过中共机要工作元老王首道和童小鹏的意见。
[12-46]中央书记处:《中央关于成立中央机要局的通知》,引自费云东、余贵华:《中共秘书工作简史》(1921一1949)(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92年),页206、209。此书作者系中央文件馆副研究馆员,该书引用了许多珍贵的文件资料,其中有不少是第一次披露。该书在出版前曾征求过中共机要工作元老王首道和童小鹏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