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曼大闹赌城
有一段时期。每到暑假我就开车试图横渡美国,开到太平洋岸边,可是为了种种原因,我总是会流落到某个地方走不了——通常是号称赌城的拉斯维加斯。
我特别记得,第一次到拉斯维加斯的时候,我很喜欢那个地方。跟现在一样,那时候的拉斯维加斯靠赌客来赚钱,旅馆的唯一问题是怎样吸引人来赌博。因此那里的表演和餐饮收费都很便宜,差不多是免费了。你不用预订房间或位子,你可以就那样走进去,找张空桌子坐下来欣赏表演。对于不爱赌钱的人来说,这实在太美妙了,因为我享受到一切的好处:房租便宜,食物几乎不用钱,表演当然好看;我也很喜欢那里的女孩子。
有一天我躺在旅馆的泳池畔,有个家伙走过来跟我聊天。忘了为什么,但他以为我是个打工讨生活的,而他认为,那样做太傻了。“你看我多悠哉游哉,”他说:“我都在游泳池旁闲逛,享受生活。”
“你怎么可以不用工作就能过活?”
“简单得很,我赌马。”
“我不懂赛马,但我想不通你怎么可以靠赌马过活?”我说,满腹狐疑。
“当然可以,”他说:“我就是这样过的啦!这样吧,我教你怎样赌。我们一道去,我保证你会赢100美元。”
“你怎么保证?”
“我赌100美元你会赢,”他说,“因此如果你赢了,你一点损失也没有;如果你输,我就给你100块!”
我就想:“对啊!如果我赢了100美元,我就输他100美元,我什么也没损失,就当作是一种练习好了——这证明他的说法行得通。如果他输了呢,我就赢了100块了。这真美妙呀!”
他带我去一个投注站,那里列出了马的名称以及全美各地的赛马场。他介绍我认识一些人,这些人说:“他很了不起!我赢过100美元!”
慢慢地我明白到,原来我也要凑出一些钱来下注,便开始有点紧张。“我要赌多少钱?”我问。
“噢,三四百美元吧。”
我身上没那么多钱。而且,这令我担心起来了:万一我全输了呢?
他说,“你听我说,我教你下注,只收你50美元的顾问费,而且赢了才收钱。如果不灵呢,我会给你100块。”
我盘算:“哇!那么我稳赢了——不是50就是100块!他怎么能那样做?”随即意识到,如果机率平均的话,你赢100块的机率对输400块的机率是4比1。因此每试5个人之中,有4次他们会赢得100块,他则拿到200元顾问费(同时指出他是多厉害);第5次他要付100元;所以平均说来,他每付100块就拿回来200块!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能那样做了。
我们这种讨价还价的过程持续了好几天,他又发明了一些新方式,乍听之下好像很划得来,但当我仔细想一会儿之后,便明白了其中的巧妙。终于,他沮丧地说:“好了,这样吧,你给我50美元顾问费,如果你输了,我还你所有的钱。”
这样我要输也难了!于是我说:“好,就此说定吧。”
“好极了,”他说:“但可惜这个周末我要去旧金山一趟,你把结果寄给我好了。如果你输了你的400块,我也会把钱寄给你。”
他的第一套计划靠老老实实的数学赚钱。但现在他要出城去了,这一次,他能赚钱的唯一方法是不把钱寄来——当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因此,我始终没接受他的建议;但看他怎么操作这些赌法,倒是娱乐性十足。
喜 欢 表 演 女 郎
在拉斯维加斯的另一乐趣,是认识表演女郎。在两场表演中间休息时,她们都待在酒吧里,我猜这是旅馆方面要求她们这样做,以招徕更多赌客的。我就是那样认识了好几位表演女郎,跟她们谈话,发现她们都是很好的人。那些说“表演女郎?”的人,心中早已存有偏见!但在任何一个团体中,如果你仔细看看,就发现包含了各色人等。例如,那里有一位是东岸某大学院长的女儿,她很有舞蹈的天分,也喜欢跳舞;暑假到了,跳舞工作也不好找,于是她便来赌城,成为舞团的一分子。大部分的表演女郎都很好、很友善,她们都很漂亮,而我很喜欢漂亮的女孩。事实上,表演女郎是我这么喜欢拉斯维加斯的真正原因!
起先我有点胆怯:她们都那么漂亮、那么有名,我跟她们聊天时,讲话也会有点口吃。开始时很困难,但慢慢就比较好了,最后我信心愈来愈足够,什么人也不怕了。
我经常都难以解释地会碰上很多奇遇。这有点像钓鱼,你把线放出去之后,耐心等候,总会有鱼儿上钩。当我告诉别人我碰到过的冒险奇遇之后,他们会说:“噢,来吧——我们去遇遇看!”于是,我们就走到某家酒吧去看看会不会发生什么,但待不了20分钟他们就失去耐性了,事实上,你平均要花上两天时间,才会碰到些什么。我花了很多时间跟表演女郎聊天,然后,一个女孩就会介绍我认识另一个,不多久,有趣的事情就常常发生了。
我记得有个喜欢喝吉普森酒的女孩。她在弗朗明哥旅馆跳舞,后来我跟她蛮熟络的。每次我到赌城,我就先点了杯吉普森放在她的桌上,好让她知道我来了。
有一次我跑去坐她旁边,她却说:“今晚我跟另一个男人坐,他是从得州来的大凯子。”(我早已听说过这家伙了,每次他玩掷骰子时,大家都围过来看他赌。)他回到我们这一桌时,我那表演女郎朋友便介绍我跟他认识。
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知道吗?昨晚我在这儿输了6万美元呢。”
我很了解该怎么反应。我转向他,摆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说:“那代表了聪明呢?还是笨?”
那时我们在餐厅里吃着早餐,他说:“嘿,让我替你签帐,他们不会跟我收钱的,因为我在这里赌得太多了。”
“我的钱还够,不致于要别人替我付早餐,谢啦!”每次他在炫耀、企图引起我的注意时,我就挫他锐气。他什么都试过了,他多有钱、在得州拥有多少油田,但没有一样灵光;因为我很了解这一套!结果我们在一起还蛮开心的。
有一次我们坐在酒吧间,他向我说:“看到坐在那边的女孩吗?她们是洛杉矶来的妓女。”
她们看来很优雅,别有一种格调。
他说:“我介绍你跟他们认识,随便你挑哪一个,我付钱。”
我并没很想认识她们,也知道他故意那样说,目的不过是要炫耀而已,便拒绝他。但我又想:“这很有意思!这个家伙这么拼命要我注意他,甚至愿意替我‘买’这个。要是有那么一天告诉别人这故事……”于是说:“好吧,替我介绍。”
我们走过去,他介绍我认识她们,我们就闲聊了一会儿。女服务生过来问我们要喝什么,我只要了杯水,身旁的女孩问我:“我可以点香槟吗?”
“你要点什么都行,”我说,冷冷的,“因为是你付钱。”
“你是怎么了?”她说:“吝啬鬼还是什么的?”
“说对了。”
“真没有绅士风度!”她忿忿不平。
“你立刻看出来啦!”我说。多年前在新墨西哥州,我就学会不要当绅士。
很快,他们就反过来要请我喝酒了(差点忘了说,那位得州富豪一直没再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女孩说:“我们去艾环槽旅馆玩玩吧,也许那边比较热闹。”我们坐上她们的车。车子很漂亮,她们人也很好。路上她们问起我的名字。
“狄克·费曼。”
“你打哪儿来?狄克,在哪儿高就?”
“我从帕沙迪纳来,在加州理工学院工作。”
有个女孩说:“噢,有个什么科学家鲍林(Linus Pauling)是不是也在那里?”
我到过拉斯维加斯很多次了,但从来没有碰过懂科学的人。我跟各式各样的生意人聊过,对他们而言,科学家完全不是人。“是呀!”我回答,诧异得不得了。
“还有一个叫乔兰或什么的——是个物理学家。”我简直不能置信。我跟一群妓女在一起,而她们知道这许多!
“对呀!他叫葛尔曼(Murray Gell-Mann)!你怎么晓得的?”
“你的照片在时代周刊上出现过。”没错,有一期他们把美国10个科学家的照片放了进去,我是其中之一,鲍林跟葛尔曼也在那里。
“你怎么记得我们的名字?”我问。
“是这样的,我们一张张照片地看过去,看看谁最年轻、最英俊!” (葛尔曼比我年轻。)
到了艾环槽旅馆,她们继续玩这个其他人经常跟她们玩的游戏:“想不想赌钱?”他们问。我用她们的钱赌了几把,大家都玩得很开心。
过了一会她们说:“喂,我们看到了个‘活’的,要离开你了。”回去继续工作。
约 翰 大 头 的 老 婆
另一次,我坐在酒吧里,注意到两个女孩跟一个年纪较大的男人在一起。后来他离去,她们就过来找我:比较漂亮和活泼的坐在我旁边,她那比较呆板的朋友潘美拉坐在我对面。
一切都很顺利。她很友善,不一会就挨过来,我也伸手搂着她。然后进来两个男人,坐在旁边的桌边。但女服务生还没过来招待,他们就走了。
“看到那两个人吗?”我的新朋友说。
“看到呀。”
“他们是我先生的朋友。”
“噢?怎么回事?”
“哦,我刚跟约翰某某大头结婚,”——那是个很有名的人——“我们吵了一架。我们来度蜜月,但约翰老在赌钱,完全没注意到我;我就自己出来玩,但他不停派人来查看我在做什么。”
她要我带她回他们住的旅馆,我们就坐上我的车。半路上我问她:“约翰怎么办?”
她说:“不用担心。只要留心一辆有两根天线的红色大车。看不到这辆车子的话,他就不在附近了。”
第二天晚上,我带着我那“吉普森女孩”和她一个朋友到银鞋子看午夜场表演。在其他地方表演的女孩都很喜欢到这里,当她们走进去时,主持人也会大声宣布她们的名字。于是我手挽着这两位可爱的舞蹈女郎进去,主持人说:“现在进来的是来自弗朗明哥的某某小姐及某某小姐!”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到底是谁来了。我觉得威风极了,棒极了!
我们坐在吧台旁边,突然一阵骚动——服务生撤桌子,安全人员荷枪走进来。大家让道欢迎这位大名人——约翰大头——来了!
他直直走进来,坐在我旁边那一桌,同时他们有两个人要求跟我带来的女孩跳舞。他们去跳舞时,我自己坐在那里,约翰却走过来跟我坐。“好吗?”他说:“来赌城干嘛?”
我差不多确定他已发现我跟他太大的事。“随便逛逛……”(我也要充硬汉对不对?)
“来这多久啦?”
“四五天吧。
“我认得你,”他说:“我在佛罗里达见过你吧?”
“我不知道……”
他又说了好几个地方,我搞不清楚他想怎么样。“我知道了,”他说,“一定是艾摩洛哥。”(艾摩洛哥是纽约的一家大夜总会,许多大阔客都去那里玩的,比方说理论物理学家之类,对不对?)
“一定是那里了,”我说,心想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进入正题。终于他凑过来说:“喂,她们跳完舞回来时,你给我介绍介绍好不好?”
原来如此!他根本不认识我!我给他介绍,但我那两位朋友说倦了,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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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我在弗朗明哥看到约翰大头,他站在吧台前跟酒保聊天,谈摄影及照相机。我想他是个业余的——拿着一大堆闪光灯及照相机,但说的全是外行蠢话。不过我后来发现他不完全是个业余摄影家,而只是个买了些照相机的有钱人。
这时,我猜他完全不知道我曾经跟他太太厮混过,他只是为了我带着的女孩才跟我谈话,于是我又想玩个游戏了。我替自己创造了个角色:约翰大头的跟班。
“嗨,约翰,”我说,“我们来拍些照片吧,我帮你拿闪光灯。”
我把闪光灯放口袋里,我们便拍起照来。我把闪光灯递给他,建议他该怎么拍,把他哄得很开心。我们跑去“最后疆界”赌钱,他赢了不少。旅馆赌场方面当然不希望像他这样的大阔客离开、但我看得出来他想走了,问题是如何能光荣撤退。
“约翰,我们要走了。”我用一种很严肃的声音说。
“但我正在赢呢。”
“对,但今天下午我们跟他们约好了。”
“好吧,去拿车。”
“是,老大!”他把钥匙给我,告诉我车子的模样(我没让他晓得,这我早已知道)。
走到停车场,果不然,那里就停着这辆又肥又大、有两根天线的车子。我爬进车里,转动钥匙——却无法发动。那是辆自动排档的车;当时那种车刚上市不久,我也不很懂怎么操作。再弄了一会儿,我无意中把按钮转到“停泊”的位置,车子发动了。我小心翼翼地把车子开到旅馆大门,下车走到里头,他还在赌。我说:“车子准备好了,老大!”
“我没空玩了。”他宣布,我们就走了。
他要我替他开车。“我想去艾环槽,”他说:“你认识那里的女孩吗?”
我确实跟那里的一个女孩很熟,便说“有呀”。到这时候我已有足够信心,相信他跟我玩这游戏的原因无非是想多认识几个女孩,于是我提起这个最敏感的话题:“那天晚上我碰到你太太……”
“我太太?我太太不在赌城。”
我告诉他在酒吧里碰到的女孩。
“噢!我知道你在说谁了。我在洛杉矶碰到她和她朋友,带她们来拉斯维加斯。她们第一件事就是用我的电话跟远在得州的朋友谈了一个小时。我气死了,就把她们赶走!她到处跟别人说是我太太,呃?”终于真相大自了!
到了艾环槽,下一场表演要再过15分钟才开始,那里挤满人,一个座位也没有。约翰走到领班那里说:“我要一张桌子。”
“是,老大!几分钟就准备好。”
约翰给了他小费,跑去赌钱;我则跑到后台,女孩都在准备登台,我请他们找我朋友出来。她跑出来,我解释说约翰大头跟我一道来,他想在表演后找些人陪他。
“没问题,狄克,”她说:“我会带些朋友来,等一下见。”
我回去找约翰,他还在赌。“你先进去,”他说:“我等下就来。”
他们在最前面舞台旁边放了两张空桌子,而其余的每张桌子呢,都挤满了人。我就坐下来。表演开始之后,约翰才进来,这时那些女孩已经出场了,看到我独霸一张桌子。之前她们以为我只是个小教授,现在她们认定我是个大阔客。
约翰终于进来,不久其他人也跑来坐在我们旁边的桌子——约翰的“太太”、她的朋友潘美拉,还有两个男的!
我凑过去跟约翰说:“她在旁边桌子。”
“是呀。”
她看到我在约翰身边负责打点,便伸过头来问:“我能不能跟约翰谈谈?”
我一个字也没说,约翰也默不作声。
我等了一下,再凑过去跟约翰说:“她想跟你谈谈。”
他等了一下,“好吧。”他说。
我等得更久一些,再伸头过去跟她说:“约翰可以跟你谈啦。”
她坐在我们这边,开始对“小约翰”下工夫,挨在他身边。我看得出事情有了转机。
我很喜欢开玩笑,因此每当他们开始和好了,我就提醒约翰一些事情:“约翰,那次的电话……”
“对了!”他说,“搞什么鬼嘛,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
她说是潘美拉打的电话。
看来更有进展了,于是我指出,潘美拉是她带来的。
“对呀!”他说(这游戏好玩极了,玩了蛮久的)。
表演完毕后,艾环槽的表演女郎跑来跟我们坐,聊天,直到她们要进去准备下一场表演。然后约翰说:“离这里不远有家很好的小酒吧。我们去那里吧。”
终 于 累 坏 了
我开车送他去。进去酒吧以后他说:“看到那边的女人吗?她是个很好的律师。来吧,介绍你认识。”
他介绍我们认识之后,说要上洗手问,然后就一直没回来了。我想是他要跟“太太”重拾旧欢,觉得我在阻挠。
我说:“嗨!”点了杯饮料(还在玩那个蛮不在乎和没绅士风度的游戏)。
“知不知道,”她对我说,“我是拉斯维加斯比较出色的律师之一。”
“不,你才不是呢,”我冷冷地回答,“也许你白天是个律师,但你现在是什么?你只不过是在拉斯维加斯一家小酒吧内流连厮混的人。”
她很喜欢我,我们去找地方跳舞。她跳的很好,我又很爱跳舞,我们玩得很愉快。
正跳得起劲,我的背却突然痛起来了,这发生得很突然,而且很痛。现在回想,当时我已经连续三天三夜未睡,净跟这些疯狂的人和事周旋,终于累坏了。
她说她会带我到她家。而当我一躺在她的床上,就昏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床是那么漂亮,阳光普照;但她不见了,只有一个女仆。“先生,”她说,“你醒过来了吗?我已准备好做早餐了。”
“呃……”
“我送进来吧,你想吃什么?”把菜单念了一遍给我听。我点了早餐,躺在床上吃了——在我不认识的女人的床上吃!我完全不知道她是谁或什么来历!
再问了女仆几个问题,她也对这神秘女郎一无所知;她才刚开始上第一天的班呢,她还以为我是房子的男主人,觉得我会问她问题才真稀奇。最后我穿好衣服离开,从此再没碰到过这位神秘的女人。
与 职 业 赌 徒 论 输 赢
第一次到赌城,我就坐下来把所有机率算出来,发现掷骰子的机率是0.493之类。如果我赌一块钱,实际上我只要花1.4毛钱。于是我跟自己说:“为什么这么不想赌呢?花不了多少钱的!”
我开始下注——一下子我就连续输了5元——就那么1元、2元、3、4、5元。理论上我应该才输掉7分钱,但我已输了5元了!从此我也没再赌过钱了(就是说,如果要用我自己钱的话)。我真幸运,一开始就输钱。
还有一次,我在跟一位表演女郎吃午餐。那是个安静的下午,没有平常的嘈杂,她说:“看那边那个人,在草地上走的那个?他是‘希腊历克’,是个职业赌徒。”
我很清楚在赌城赢钱的机率有多大,便说:“他怎么可能靠赌维生?”
“我叫他过来。”
历克过来,她介绍我们认识。“玛丽琳说你是个职业赌徒。”
“没错。”
“我很想知道你怎么可能靠赌博维生,因为像骰子之类的机率才0.493。”
“你说的对,”他说:“让我解释给你听。我不赌骰子或什么的。我只赌那些对我有利的。”
“喝!它们什么时候对你有利过?”我不相信地问。
“其实这也很容易,”他说。“我就在赌桌旁闲逛,如果有人说: ‘9点!一定是9点!’那人兴奋极了,他认定这是9点,而且正想下注。我早已计算出所有机率,于是我说:‘我跟你赌4元对你3元,这不是9点!’长期来说我会赢。我不直接下注在骰子上,但我跟其他赌客赌——他们都有偏见,迷信一些幸运数字。”
历克继续:“现在我已声名在外,就更好办了,因为很多人会来跟我赌。就算他们知道机会不怎么大,但只为了如果真的赢了希腊历克,就可以四处告诉别人。我是真的靠赌博维生,这种生活也好极了!”
希腊历克确是个很有学问的角色,他人很好。我谢谢他教了我这么多,现在我全都明白了。知道吗?我总喜欢弄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